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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: 谁的错

第十七章 : 谁的错

总算是解决了这个事件——不,准确来说是解决了一部分,希尔和嘉诚暂时收服了捏造的精灵莉亚,并让它解放了尼格拉村所有的妖精。

但是,真正的问题现在才摆了出来——为什么尼格拉村的妖精要捏造一个精灵出来,甚至最后要用上如此残酷的手法来亲自处决自己捏造的精灵……

【嘉诚,你怎么了?】

从山洞出来回到村庄的路上,少女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,倒是嘉诚,他的脸上写满了犹豫,整张脸都是要塌下来一般的难堪。

【虽然——希尔,你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,但是我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……】

【是说这个村里发生的事情?】

【嗯。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……明明都……】

光是抵御外敌就快要耗尽妖精族的全部力量了,那么,位居安全地带的妖精族,为什么又要自相残杀……他不能理解。

【我不能明白,这,没有道理……也没有意义。】

【但是,这样事情你必须要接受……】

【……】

【我也不明白……所以我们要去看看。】

【嗯。】

【对了、嘉诚,希望你收回刚刚的一句话……】

【什么?】

【就是——其实,我也不习惯这种事情,只是我……而且,真要说道理的话,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道理可言,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的,现在是这样……以后、也可能是。】

怨天尤人没有任何意义,除了给希尔增加压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……看着面无表情的希尔,嘉诚真后悔刚刚说出那些话。

确实,他不明白这一切,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他都不太明白……他想起来这里前,那个声音告诉自己的——让你为他人所需要,让你成为他们的唯一。

这句话,他完全搞不懂,先不论后半句,现在,自己的能力只能塑造出呆滞的旁观者。

当龙族攻击的时候,他在逃跑,当丽丝黛尔和希尔小姐对决的时候,他在旁观,然后,刚才,自己也是在以观众的视角欣赏着希尔和莉亚的对决。

如果自己能做点事情的话,哪怕是一点点……

【欸?大哥哥是在为艾米莉的遭遇感到痛心吗?还真是好人呢……】

【也许吧——话说,你不要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,怪吓人的……】

突然发出声音的就是莉亚,它现在正在以灵体的形式跟随在嘉诚和希尔的身旁,这是希尔和她做的交易。

所谓灵体,就和幽灵是差不多一样的东西了,是精灵隐藏自己的手段,花费一定的魔力作为代价,当然,这份代价由希尔替她维持。

然后,精灵无视所谓的语言,他们也可以和嘉诚自由对话,甚至已经通过读取嘉诚的记忆,掌握了语言,真是恐怖的学习能力。

【所以,按照大哥哥的思想,我吃掉所有的妖精也没有问题才对,反正都是他们的错……】

【……少来,以暴制暴什么的完全不对,好吧。】

先不说和精灵讨论伦理、逻辑有没有意义,这件事情争论谁对谁错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……

他现在只是想要知道一切,然后想要理解为什么妖精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
【大哥哥,虽然我知道你其实挺好的……但是,有的事情,本来也没有对错可言,而且,仅凭你一个人的看法来断绝这件事情的对错,你不觉得太傲慢了吗?】

【这……】

【哎呀……到了,到了,我们到了。】

嘉诚虽然很想说些什么来反驳莉亚,但是对方只是以到达目的地为借口,一溜烟就逃走了,灵体只要还有魔力就不会消散,估计是去哪里玩了。

回复了生气的尼格拉村,四处可见嬉戏打闹的孩子们,成年的妖精们忙着种植和喂养牲畜,年老者则是在晒太阳、下棋——妖精族的娱乐活动和人类其实很相似。

光是这么看,完全无法和火刑、捏造精灵联系起来,于是,嘉诚和希尔找到了村长——准确来说是村长找上了他们。

【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,先容我感谢你们救了全村人的命。】

一个年迈的妖精用颤抖但纯真的妖精语向希尔和嘉诚表达感谢。

【我想你也知道、我们消灭了你们捏造的精灵,消除了除你之外的所有妖精的记忆……】

他点了点头。这是少女和莉亚所作的约定,消除除了村长之外的所有人有关艾米莉的记忆,也就是说,他们都会失去昨天晚上的记忆,以及一些人一直以来迫害艾米莉的记忆……

【所以,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,可爱的小姐……】

【没什么,告诉我,你们这么做的理由——仅此而已……】

【是吗……那——好吧。】

之后,他将尼格拉村捏造精灵的用意,以及一直以来所作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……

当希尔和嘉诚同村长对话的时候,悄悄溜走的莉亚正在以艾米莉的身份在村里闲逛着。

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离开了,很可惜的,莉亚没有办法恢复艾米莉灵魂——那个惨遭折磨,最后希望破灭的少女,在留下消灭所有妖精的愿望后彻底消散了。

陌生的街道,陌生的楼房,陌生的妖精,一切都是那么陌生。

按照艾米莉的记忆,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她的家——那个还没有被捏造成为精灵的少女,艾米莉的家。

但是,这是一个相当豪华的建筑了,比起周围小木屋,这个地方要高档不少,大概有4层高,墙壁也是刚刚翻新,建筑用的木材一定是上好的。

果然是卖了女儿才得到的这么好的福利吗?莉亚心想着。

自己消除了所有妖精有关艾米莉的记忆,所以他们应该连怎么得到这栋房子的也不知道……到底是怎样的父母,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经受这样的折磨。

【你好?请问你是?】

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妇人,看见了呆站着的莉亚,她当然不认识。

【你是迷路了吗?我没有见过你呢……】

【没有,只是看看而已……】

消除了记忆,所有妖精都不认识自己,即使自己用的是艾米莉的形象——但是,莉亚认识这个女人,她透过艾米莉的记忆,认出了这个年老的妖精。

【下午好,我只是路过的旅客而已,这是你的家吧,介意我进去喝杯茶吗?】

说出这种话的莉亚,自己都觉得有点傲慢,简直就不像个正常旅客会说的话。

【当然可以——不过,这里不是我的家,我的家在这家隔壁……】

她指向一个破烂的小屋,就在这个豪华建筑的角落,小的可怜的小木屋,墙壁已经被腐蚀的不成形状了。

【这才是我的家,如果不介意,我可以让老头子沏壶茶给你,反正也好久没有客人来这里了。】

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,虚弱但是真诚,莉亚却呆滞了,她搜寻着自己的记忆,确认没有认错人。

【不对啊?那婆婆,旁边这个屋子是谁的?】

【旁边的?嗯……是谁的来着呢?我只记得,这是一个很久没有人住的房子了,我们虽然好像也可以住进去,但是我和老头子只想在自家的小房子里住着……】

她费力的在记忆的海洋中寻找那个房子的主人,但是,这是不可能的了……莉亚似乎明白了。

【老婆婆……我想让你住在大房子了,可以吗?】

【……你,到底……】

【嗯。老婆婆,我问你嗷,你知道一个叫做“艾米莉”的妖精吗?】

正常来说只有摇头才对,而且是十分果断的摇头,因为封印了记忆,不存在任何妖精记得那个少女。

【……】

她没有说话,既没有肯定——也没有否定。

【老婆婆你——】

莉亚突然后悔了,看到这个老妇人的表情,她突然就后悔了……

【不行……不行啊,主人没有回来之前,我们——】

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谁呢?没有哪个妖精想的起来了,他们甚至都会忘记,当初建造它的目的,其实不是什么光荣的原因,但是,那将会如同一个风向标般,时刻提醒着妖精们。

——艾米莉,你或许,其实有个好妈妈也说不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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